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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:馮永鋒 李飛

  攝影:肖詩白

  審閱:範曉

  【高清圖:海南南渡江水壩及過度捕撈致魚類滅絕】

  如果我們真正理解河流,我們會發現,河流比人類,更渴望有魚自由地生長。一條見不到水的魚是條死魚。而一條見不到魚的河流,離死亡也已經不遠。海南省的南渡江上游,那一截短小的“禁漁區”,真的能像“諾亞方舟”那樣,給瀕臨滅絕的魚類帶來重新復蘇的希望嗎?

  禁漁區,讓我們有回到古代的感覺

  劉磊笑眯眯地坐在飯桌上,喝了一口蜂蜜酒,嘬了几個田螺。村民符金海邊頻頻勸他喝蜂蜜酒,邊和他講起了“禁漁區”成立後的發展脈絡。

  天上濃云密布,屋外暴雨已至,他們誰也沒有在乎窗外的天氣,還有時間。這是南渡江的最上游,熱帶雨林中一個叫道銀村的地方。全村衹有11戶人家。村里養著蜜蜂,村民用蜂蜜泡酒,相信喝了之後可以養胃。

  南渡江是海南最大的淡水河。很多人從那首歌中知道海南有條河叫“萬泉河”,但是研究河流的人可能還知道海南另有一條昌化江。對鸚哥岭省級自然保護區的人來說,南渡江、萬泉河、昌化江似乎都和他們有些關係。因為,這個保護區是這些江河的源頭的一部分,保護區在海南省的中南部,跨白沙、瓊中、五指山、樂東、昌江五縣市,是海南省陸地面積最大的保護區。

  真正考察過江河的人不多,所以,中國很多江河並不知道源出何處──就像我們面對一條魚,卻往往不知道這條魚叫什么名字一樣。我去查閱所有與南渡江有關的資料,發現描述這條河所用的語句,多半含混不清。

  但劉磊相信自己知道南渡江的源頭就是流過道銀村的那條河。他從2007年以來,經常在這個村里做“社區共管”的保護項目。劉磊現在是鸚哥岭自然保護區的副站長,他從東北林業大學畢業後,一直就在保護區工作,主要職

  責是與兩百多名巡護員一起,與當地村庄和社區一起,共同尋找保護鸚哥岭的有效之路。

  吃午飯喝蜂蜜酒之前,符金海帶劉磊再一次去了“禁漁區”。禁漁區不遠,就在村子邊上几十步開外,走過几棵荔枝樹,穿過三棵芒果樹,掠過兩棵黃皮樹,就可看到它了。荔枝、黃皮正在成熟,被雨打下來的芒果掉落在地上,任性地腐爛。符金海和另外一些村民,掐了几條荔枝,拎在手上,給大家分發著吃──這是一種核很大、肉很少、汁很酸的荔枝,但吃起來卻非常舒服。吃著吃著,大家扑通扑通地把荔枝核,往河里扔。

  這是一條在南方農村常見的河流,河流不寬也不窄,不深也不淺,河水不渾也不清。喜歡水的孩子們和不喜歡水的孩子們都可以從河邊經過,徒步種地的人與騎摩托車趕集的人也都可以不太費事地渡過它。几天前,每天下午

  都會下場雨,頭場雨的水還來不及澄清,第二場雨水又匯聚而來。這樣的水讓河流看上去有了雄渾之氣,也增添了它的神祕與庄嚴,讓人們不由自主地想像,這樣的河流,什么樣的魚都能哺育,什么樣的污染都能夠承受﹔這樣的河流永遠不會干涸,永遠不會殘廢。

  一條魚翻了一下肚皮,符金海眼尖,一下子抓住了這個亮點,讓大家趕緊看。看見之後,大家發現很多魚都在“閃肚皮”,魚快速在河水里游動,拐彎的時候,總會肚皮快速一閃,讓妳的心為之顫栗,那是“軍魚”。

  一條小“軍魚”游到了岸邊,吸引大家過去細細察看。“軍魚”渾身修長,胸前的兩片鰭是紅色的。以前這條魚沒有名字,或者衹有黎族名字,現在,像自然界所有的物種一樣,慢慢地都有了“學術名稱”,以和俗稱對接。軍魚的學術名稱,叫光倒刺?(Spinibarbus hollandi )。

  劉磊突然回頭問符金海,現在妳能用黎族語,叫出多少種魚的名字?

  符金海想了一想,說,十多種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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